国乐名家

中山筝谈(六)——笔尖上的琴者 指尖下的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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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把命运完全交给作曲家
 
    舞台上演的莎士比亚的剧作,如果演员对伊丽莎白时代的英文毫无认识,甚至不谙英语,只靠一股蛮劲把台词背下来,当然不会是什么出色的演出。而对于古筝的演奏和创作,王中山也有自己独到的思索。
    “包括众多孩子在内的古筝演奏者要全面发展,学习作曲,不能把命运完全交给作曲家。我不是声讨作曲家,如今的作曲家过于职业,但是他们对古筝这件乐器却不甚了解,创作的作品大多是文化快餐,现在筝界也大量缺乏专业性的作品。”
    王中山自幼天资聪颖,十几岁就开始了初级的音乐创作,后来进入院校又学了点作曲的“皮毛”,加之他多年剧团和乐团的从艺经历,为他日后的创作打下了坚实的理论和实践基础。
“我创作的作品内容大多是有关于山水自然的,此外还有离别的乡愁或者一些隐晦的个人生活经历。有时一段旋律飘在脑海中,我瞬间会感觉才思泉涌,那我就能一气呵成把它写完,比如《暗香》这部作品,一两天我就搞定了;有时在观赏风景时,某种莫名的东西感染触动了我,创作灵感也会随之油然而生,比如《云岭音画》;还有一些作品是在钢琴前创作出来的,我听到某个和声,觉得特别有感觉而且触发了我,就会在钢琴上弹奏并记下它的音序排列,之后也把古筝设置成这个样子。”
    “过去我更多的筝曲创作来源于对某种弹奏技法感兴趣,然后就会在脑海中通过一段旋律表达出我的乐思。《秋望》中连抹的技巧、《彝族舞曲》中的走位三指摇或者是运用双手去弹奏四个声部等等。这和某些职业作曲家的创作思路不尽相同,他们更乐于在创作手法上出新,我更多的是从创新的演奏技法上考虑。”
    古筝的发展离不开专业作曲家的介入,而如今质量好的专业古筝作品能拿到舞台上、受到人们喜爱的少之又少,“世界上钢琴的谱子摞起来可以摆半个房子那么高,而他们只有三百余年的发展史。我们从古至今留存下来的两千多年的古筝作品,或许只能等身吧。”笑谈间透漏出些许的无奈,言语中有无限地期许。如今王中山一直在教学中鼓励着他的学生尝试创作,学习作曲知识。

兼容并包  尝试着寻找出路
 
    十月份在扬州举办的第九届中国音乐金钟奖古筝比赛的规定和自选曲目中,有近三分之一都是王中山的作品。作为此次比赛的评委会主任,王中山笑谈到:孩子们在台上对这些作品做了精彩演绎,说明他们对演奏家创作的作品并不排斥,不一定非得要演奏专业作曲家创作的民乐。
近三百年来,西方音乐随着西方文明的步伐以整体军团的阵势滚滚袭来,行当的齐全,软硬件的适配让西方音乐的发展势如破竹。而中国人则是单打独斗,自娱自乐。“其实我们都知道各自的长短在哪儿,大家需要的是优势互补,这样才能进一步发展。比如搞好乐改,乐器表现能力得到提升,作曲家才可以安心创作作品,好的作品演奏家自然就会乐意演,人民大众才会喜欢听。”王中山对此说到。
    随着李焕之、何占豪、王建民等一批专业作曲家的介入,以及伴随着社会上持续升起的古筝热,古筝的发展也进入到了它的一个黄金阶段,在短短的三十年间,习筝之人由过去的几千人增至数百万人。古筝创作领域中独奏作品、与乐队协奏的曲子、与其他乐器重奏的曲子也涌现出来,但是总体上还不成规模。
    “过去我们一直维护自己的正统观念,认为古筝不要轻易的做各种变化,现在我会以更包容的心态看待各种变革。我们应该大胆地运用各种音乐形式去尝试,并在尝试中寻找出路。这么少的曲目是不能满足观众日益增长的观赏需求的。”
    王中山提倡古筝未来的发展应该兼容并包,博采众长,但是并不是一味的借鉴和挪用,“古筝、钢琴同样是右手主奏、左手伴奏,俗话说是能 “连吃带喝”。也就是能弹完整的复调、和弦,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能代表东西方不同文化思维的“乐器之王”。但是中国的古筝还可以有‘按’、‘滑’、‘颤’、‘揉’等以韵补声的技法,这种“虚实”和“阴阳”之法就和钢琴有很大的不同。所以作曲家们在创作古筝作品时,不应该带着钢琴思维来创作,应该立足于古筝这一件乐器,以古筝为出发点。除了独奏,今后古筝创作应该注重民乐之间还有中西之间的合作,此外作曲家还有我们演奏家都应该大量尝试着去写,只有写得多了,量多了,才会有质变,才会出精品。”
 
以简为美的器乐化

   “古筝如果失去传统文化的以简为美的方式,失去左右互补、虚实阴阳之间的互补就不能称之为古筝,只能是竖琴、钢琴。”刚参加了10月份中国音乐金钟奖古筝比赛后的王中山感慨道。
中国音乐金钟奖是目前国内最具含金量和专业性的中国音乐的最高奖项。作为此次金钟奖古筝比赛活动评委会主任的王中山前两轮不参与打分,这使得他可以心无杂念的做一个旁观的听众,但是比赛之余,他不仅仅是听众,更是一名置身其中的思考者。
    “我听了很多曲子,古筝的发展总体还是良好的。但是其中还是暴露了诸多问题。古筝越来越去古筝化、去中国化了,审美品味偏向西方,如西方的传统和声手法在古筝上不加选择的移植,无调性音乐的运用,以及与西方所谓“接轨”之后形成了古筝左手的揉、按、滑、颤等技法的缺失。很多选手如同弹奏钢琴般把左手完全置于和声、节奏的使用上。对传统的“以韵补声”的手法弃之如敝屣。”
    “如今在舞台上部分年轻演奏者如同舞蹈家般夸张,举手投足间动感十足,试图努力通过感官刺激来吸引人。台上出现了很多的“女汉子”和“男娇娘”,小女孩们哭天抢地,戏剧感极强,一到高潮或结束处,就如同戏曲中刘胡兰英勇就义般的造型一样。古筝的欣赏应该是让人静心端坐,缓缓从耳朵进入,慢慢在心里咀嚼回味。但有些孩子们的表演却让人目不暇接,故意制造各种混乱,让你内心翻江倒海,不忍目睹。我认为他们应该更多的是要在音乐上下功夫,而不是做这些无用功。” 
    “筝”发展到“唐”这一历史时期出现了“奔车看牡丹,走马听琴筝”的繁荣景象,后来正是由于过于献媚和世俗却慢慢没落了,近五百年来没有留下一些值得流传的文献。近些年,男人习筝者寥寥无几,一批批女性开始了上台演奏古筝,部分琴者妩媚的表演,加之无序的发展,使得古筝这件乐器几乎快沦落为一件纯娱乐的东西。
    “古筝应该回归器乐化,而不应成为新时期的乐坊。我永远倡导古筝艺术的真、善、美,它传递的应该是朴实、向上的正义感,而不是诱惑、妖娆的负能量。”
    此次比赛中的参赛曲目,也引起了王中山的诸多反思:我认为作曲家们应该勇于放下自己的身段去研究民乐,不要搂草打兔子般对待民乐的创作,更不能因为暂时产生不了太大的经济价值就不去写作。作曲家是器乐发展的原动力,他们应该有所担当,在中国传统音乐中汲取营养,真正走入古筝的世界去全面了解并提高它。
    过去古筝的演奏手法被人戏称为“勾勾搭搭”,琵琶是“挑拨离间”,二胡是“拉拉扯扯”。在新的时期,王中山认为古筝不仅要“勾勾搭搭”,也要“挑拨离间”、“拉拉扯扯”,应不断丰富古筝的各种演奏表现形式。此外对于作品版权保护也是值得民乐界关注的事情,目前音乐版权保护意识总体还比较淡薄,国家正在进行相关的立法工作,广大的演奏家们也应该正确对待作曲家对知识产权的保护,这样作曲家们才能提高创作的动力。
    音乐是写下来的没有生命的音符,正值中年的王中山如今执着地为古筝奔走呐喊着,用一双手于笔尖处谱写下一个个音符,盛开绽放在那双手的指尖下,顿时,开满了花,一阵芳香。一个人,一笔一纸一念间轻舞指尖,一弦一柱一参间筝者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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